长鱼午一点一点仔细观察靳樨的神情。
靳樨却没留什么时间给他,转身进屋去,倒让长鱼午吃了个闭门羹,门口随他而来的宫人一时担心起来,长鱼午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一名史官装束的女子从一旁走出。
晋兰无奈地道:“殿下,我一开始就说,这个法子不可行。”
“试一试嘛。”长鱼午道,心平气和。
晋兰觑一眼萼华殿内,好奇:“骊将军那位师弟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是个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年。”长鱼午道,回忆起来,“腼腆、内向,不爱见人,师兄弟关系……嗯,非常好。”
晋兰:“非常好?”
长鱼午笑得眼睛弯弯:“嗯,非常好。”
长鱼午转身,向蓬莱殿的方向走去,边走边说:“据陛下说,南边肜国朝堂大变的时候,大名鼎鼎的沙鹿侯靳莽并不是死了,也并非失踪,而是被蝉夫子带走的,据说,带去了桃源。他明明已经饮下剧毒走到人生末路,夫子却依然能将他毫发无伤地带走。”
晋兰若有所思:“夫子确实……似有非人之能,世人皆以‘桃源’为心之归处。”
她话音一顿,难以自抑地想起师父靡明辞官要离开西亳的时候,他摸着她的脑袋,已然白发苍苍,说:“兰儿,为师要去寻找桃源了。”
“……此心安处,唯有桃源而已矣。”
桃源……
世间到底哪来的桃源,谁又能真的找到。
“有人说,他其实是神明使者。”长鱼午道,“你信么?”
晋兰从记忆里脱身,定定神,道:“神明之说,到底……颇为虚幻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长鱼午说,意有所指,“各地均有神迹,唯独西亳没有,我有时想,是不是因为我们未曾见过,才一意孤行地觉得都是假的。”
晋兰一怔,忽见长鱼午停下了走路的步伐,蹲下身来,笑眯眯地道:“原来是琥珀呀!”
晋兰疑惑地探头,看见一只小小的毛色像烤糊了的奶猫大大咧咧地走在宫道正中央,同当家作主般威风凛凛,只是身体太小了,还是只奶猫的样子,毛也软茸茸地炸开,反差之下显得极为可爱。
晋兰只见其名不闻其声,疑道:“这是骊将军的猫?”
“唔。”长鱼午俯身搔搔琥珀的脑袋,“叫琥珀。”
“殿下不是一直想要一只这样的玳瑁色的猫?”晋兰说。
“对啊。”长鱼午笑起来,“这就是命了。我找也找不到,人家却正好就有一只。喏,小咪很喜欢它。”
小咪就是长鱼午的那只三花。